高三那年,有一件事是我读书这十几年里遇到的最让我害怕的事情,似乎是改变了我一些东西,但是不知道改变了什么。
高中的冬夜里,常常和几个室友晚上聊聊宇宙,聊聊科学,偶尔说几句话,枯燥的高中,每天也是拼命的做题,但成绩依然是很低。
高中学校,晚上有老师查寝,听见有学生聊天,会扣分,扣1.5分左右,那天是周六晚上,第二天是元旦,那个晚自习,班主任老师气冲冲的来到了教室,我们寝室总共有五个人,其中两位同学学习成绩很好,其他的三个,包括我在内,拼死也就考个二本院校,其他两位室友经常晚上去网吧上网,我记得那天晚上他们好像不在寝室,哈哈,现在也似乎忘记了。
或许是这种学习的差别吧,晚自习班主任老师叫起我们三个差生,先是在全班同学面前批评一顿,然后叫我们三个出去,去校门口,看那个扣分的单子,当时觉得心里很不是个滋味,同寝室那两位学习好的同学是我在班上最好的朋友,没叫他们出去,只是不分青红皂白让三个差生去校门口,站着,只是站着,一会让我们每个人交五十块钱,当时的五十块钱,相对于半周的饭钱,也是一袋子土豆的收成,不理解班主任是什么意思,伴随着恐惧,我又被叫去教室上自习。
故事到了第二天,和同学要了班主任的电话号,和小姨多要了五十块钱,我说是买卷子的钱,然后给老师充了50块钱话费,发了一个短信,
我说2014年,我不欠张老师了,然后说了一些祝福的话。
元旦那天晚上晚自习,班主任没发现短信,进了自习室还问我们三个带50块钱了没,让我们交上去,那天晚上平安度过了。
第二天上班主任的课,他讲了五分钟,忽然话锋转变,开始骂我,是骂我,具体骂什么也记不清了,让我出去,然后在教室里骂我,在同学们面前骂我,之后在楼道里出来骂我,打我,踢我,在我的脸上扇巴掌,在我的脸上吐口水,狠狠的打,用脚踢,旁边二班的班主任也参与进来,用脚踢,就好像是警察打犯人那样,把我收拾了一顿,一节课很快就结束了,班主任让我继续上课,给我父亲和母亲打了电话,让他们来县城里,于是他们给家族里年长的三爷说了这件事,匆匆忙忙的来了,我也被小姨父带回家了。
后来父亲和母亲来到了学校,这是他们第一次来这所高中,听说是县里最好的高中,然而却是这种方式,在学校里,班主任在我父母面前批评着我,父母只是在家里种地,什么情况都不了解,只是每个月给我们生活费,每周和自己的孩子打电话说说家里的情况,然后让自己的孩子好好学习,争口气。
批评父亲母亲又有什么用呢。
回到家里,我想着去当兵吧,但是脸上有道疤痕,可能人家不要,来的时候也没带什么资料,在小姨家里看看课外书。后来父亲和母亲,来到了小姨家,第三天,班主任让我写个检讨书,然后继续来上课,这 好像是一场最悠长的噩梦,读书十几年最害怕叫家长,最害怕被老师打,可能是碍于面子,但更多的也只是不想让人打。
从那天起,到6月7号,这半年时间,我虔心学习佛法,失眠很少,但是我的精神状态依然很差。
毕业后,两位老师给我道了歉,他们的目的只是为了让我能够静下心来学习,而不是张狂,忘乎所以,无论用那种方式教育我,目前只有一个,就是有个大学上。
另一位老师说:老师只是个养家糊口的职业,我为什么要难为老师呢?
这场梦,我梦到了很多次,在高中毕业五六年后,依然能够梦到,梦到便是恐惧,想到便是全身僵硬,头皮发麻。这场梦太长了,太可怕了,可怕到发生之后,不知道如何去面对。
有几个词我常常在想,叫“区别对待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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